让人记忆最深的自然是宝黛之爱。不过,第五十八回提到的两个小戏子之爱,也格外动人,某种程度上甚至暗喻宝黛之爱的结局。
清明节下,藕官在大观园山石处烧纸钱,被夏婆子发现,要拿去上报——大观园幽洁清静之地,是不允许有冥灵秽物出现的。宝玉及时出现,救下了藕官。
回怡红院后,芳官告诉了宝玉内情:
“她祭的是死了的菂官,说她自己是小生,菂官是小旦,常做夫妻,虽说是假的,每日那些曲文排场,皆是真正温存体贴之事,故此二人就疯了,虽不做戏,寻常饮食起坐,两个人竟是你恩我爱。
菂官一死,她哭得死去活来,至今不忘,所以每节烧纸。
后来补了蕊官,我们见她一般的温柔体贴,也曾问她得新弃旧的。她说:‘这也有个大道理。比如男子丧了妻,或有必当续弦者,也必要续弦为是。便只是不把死的丢过不提,便是情深意重了,若一味因死的不续,孤守一世,妨了大节,也不是理,死者反不安了。’”
事实上,我认为藕官的这段言论也隐喻着后文的故事情节——黛玉死后,宝玉娶了宝钗。虽然有“木石前盟”,但最终还是迎合了世俗的“金玉良缘”。
宝玉听了这话,又喜又叹,称奇道绝,大赞藕官人品。那时候他还不知道,黛玉离开后,恰是这两句话拯救了后来的自己。